奥克夫人是个年近40的家庭主妇,她是因为感觉婚姻和家庭关系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前来咨询的。她说虽然已经结婚多年,但仍然无法适应夫妻之间的亲密关系。她不喜欢爱和被爱的感觉,也没有强烈的性欲望。她觉得生活对她是一种束缚,她不能按照自己的愿望生活,任何东西都是强加给自己的。她觉得这样活着一点都不像自己,这种感觉似乎是从少女时代就有的,她一直是这样为了别人而活。因此,她变得不喜欢自己,更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她为此感到迷惑、痛苦,甚至有些绝望。她说可以这样过下去,可以接受这样的伤害,但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痛苦。因此她一直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又不知道被什么欺骗了,似乎生活中并不存在这样的东西。所有的只是一种感觉,她因此不知道怎么办,甚至无法去解决什么,因为问题似乎只出在自己的感觉上,可自己实在无法控制。
奥克夫人痛苦地阐述着她的困扰,她的表情、神态、动作、语言等无一不使她内心的挫败、烦躁和绝望一览无余。但同时她又那么热切地想探索问题,有一种超出寻常的自发的力量在促使她艰难地往前走,她竭力用语言和非语言的方式来表达这种模糊的感情,虽然这使她非常为难,但到第五次面谈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对这种枯燥无味的探讨自得其乐。
从面具后面走出来
对于奥克夫人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纠葛,似乎所有的表面现象都不足为奇,它们千变万化,迷乱着当事人的神经和心智。在这样变幻莫测的面具下,似乎只有一个核心的问题,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感觉是什么,他们在成长的历程中从来都没有真正明白自己,他们往往屈从外在的意志和感官的感受,而忘却了自我的意志。当恶劣的情绪证实违背自我意志时,他们痛苦挣扎,却被这些面具禁锢得喘不过气来。这时候他们往往只能用一些暗示性的语言来宽慰自己,如“我是这样做的,但我其实不想这么做”、“我爱我的父母,但有时我让他们太心酸了”、“我真的不行,但有时候我又好像感觉比谁都厉害”,以求得暂时的呼吸。
奥克夫人似乎已经不再沉迷于此,她开始积极地探索,在这样五彩的面具下是否有更绚烂的景象。她也隐约地感觉到,从面具后面走出来,便是走向清新的世界,可以自由地呼吸。虽然她并不明白要探索的是什么,但她仍积极地表达着自己。
(C代表来访者,T代表咨询师,下同)
C:所有的看起来都是模糊的,但是你知道,我仍在努力。这看起来就像在拼七巧板,开始我只是枯燥地看单个的事实上也没太多意义的图板,但是通过摆弄,逐渐地,它们开始有意义起来,现在我甚至开始想到一些 样式,我甚至能描述出它们。这样它们就好像吸引了我,我这样说是因为事实上我并不喜欢七巧板。它们总是激怒我,但是现在我有了喜欢的感觉。我的意思是玩弄这些实在毫无意义,(在整个谈话的过程中,她一直不停地在做一些姿势以表述她当时的状态)其实我的意思是,也许你只是机械地处理一些单个的问题,并没有从整体的角度考虑,但从处理这些问题的过程中,你会有那种最后拼好了七巧板的感觉。
T:在那个时候、那个过程中,开始仅仅是因为外形不同而悟出的那种放在哪里的感觉。是的,它们确实像这里的某个地方,但是应该更多地想到 “这感觉像什么?它拼出来会是什么?”
C:是的。这里面好像有一些自然的规律。一个——
T:你如果不亲自动手的话,就不能最后拼好。这是一个真实的、差不多是个感觉出来的感觉——
C:是的。并且它是,它是一种非常客观的感觉,好像我从来没有靠我自己这么近。
T:你觉得跳出来看自己,不知为什么反而会觉得离你自己更近——
C:唔。这是这个月第一次我没有想到我的那些问题,我真的是没有,没有想到它们。
T:我倒是感觉你没有真正坐下来好好想你的“问题”。那些根本不是你全部的感觉。
C:是的,是的。我猜想我真正的意思是,我没有坐下来认真把这些七巧板像我从图片上看到的那样拼在一起。这也许是,也许是我真正喜欢这种过程。或者我的确在学习什么。
T:至少你做那样的事有那样的感觉,肯定有一个直接的目的。你做不是为了看图片,而是通过真正熟悉每一块拼板而获得一种满足,是吗?
C:是这样的。是这样的。而且通过接触获得了成就感,那太有趣了。但是我相 信,心里有时不是完全高兴,—-
T: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C:是的,就是这样的。
通过这样的自我探索,主要是试图让潜意识回归意识,让潜意识自己走出面具,没有任何强迫把它们作为自我的一部分的企图,也没有把它们和别的意识强行联系起来的企图。只是尽可能把潜意识精确地表现出来,让它们成为意识的一部分,早先这些跟自我并没有任何关系。这样,所有经历的都可以看作是自我的一部分。
第六次面谈的时候,我们继续了这种新的不同寻常的经历。当这些潜意识的经验被唤起时,它们确实成为了意识的一部分。奥克夫人虽然用语言表达不清楚,但是内心里很清楚这些感觉。
C:唔,在这些过程中,我被我自己吸引住了,哦,我在唱歌。现在那歌声是模糊的。不,不是真正的唱歌,而是那种没有音乐伴奏的哼唱。也许要写出一首诗。我喜欢这样的念头,我的意思是那是不用经过考虑就能出现灵感的感觉,这又带来了一些别的感觉。我发现我在试着问自己,事情应该是那样子吗?我刚刚说的,可能吗?有时我都有点儿为我自己的话陶醉了。可是后来又开始怀疑,就会发生别的事情。我不知道这样想的根源。事实上,思想很多时候都是没有逻辑的。我想,我们就像在学着认字。嗯,我们没有退却,没有怀疑,没有热心,又没有兴趣,就像盲人用“点字法”学习一样。我不知道,但这种感觉有点混乱,好像正符合我现在的状态。
T:让我们看看,如果我有了你那样的情绪,结果会是怎样。首先,就和你一样,我会有相当积极的情绪反应,就和你差点创造出诗的感觉有些类 似,也许是没有伴奏地歌唱,却是非常有创造性的,然后就出现了你那带有严重怀疑论的情绪。“也许事实上我仅仅在说话,仅仅在胡扯。”接着又是那种学习的感觉,你大概正在学习一种新的体验,新得就像盲人努力学习用他的指尖摸着认字一样。
C:唔,唔(停顿)……有时候我想,哦,也许我们真的能做出什么伟大的成就来。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来这里的时候,我不认为我的选择是对的,但现在看起来这个想法好像是错误的。哎,这些怀疑性的想法老是会这么不经我允许就爬到我脑子里来。我们之间的这种情形好像是一种,哦,有点像你正在给我伴奏……也许这就是我今天为什么老是怀疑整个事情的原因,它不是强迫的,而是自发的。事实上,我悟出来了,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系统化整个事件,应该更努力工作,并且——
T:并且是要像我一样深入地询问自己,而不是强迫去解决事情或做事情,是吗?(停顿)
C:事实是我真的喜欢这种不属于我的另外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姑且称为刺激的感觉吧。我的意思是我有了我以前从来没有的感觉,并且我也喜欢它。也许那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仅仅是我今天不知道。
这时候当事人的意识已经开始转变了,并且这种转变的意义是极其重大的。它意味着当事人开始意识到自我的存在,意识到自我的力量。这正是找到自我的开端,也就是面具开始松动了,当事人开始能够自由呼吸了。一般来说,这时候当事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我来这里是解决问题的,现在我发现我仅仅是在自己解决问题”。奥克夫人面对这样的转变,虽然理智上认为好像是错的,但主观上又感觉非常好,并表示了感激。后者才是最重要的。
总之,在这个治疗阶段一个明显的特点是引导当事人了解自己的经验,让其在来访者中心疗法提供的安全关系中,自己检查实际的经验,甚至包括潜在的经验,而不受已有经验的歪曲。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让其尽量自己发掘自己的潜能,而不是太多地刻意地把这些经验与自我相联系。 当当事人发现“我好像在自己解决问题”时,他就已经能从面具后面走出来了。这时候要注意千万不要把自我的框架加于经验,从而否认那些不符合自我的经验。
充分体验情感
作为一个社会性的人,不可避免地会与别人有各种各样的关系。对一个健康、积极的人来讲,亲密关系的体验尤其重要。在最新的心理学理论和我们的临床实践中,我们越来越发现,治疗的一个重要目标是让来访者学会开放地、自由地、没有任何胆怯地接受来自他人的一些积极情绪。这虽然不是在每个案例中有明显的体现,但似乎案例越长,这种任务越明显。也许在那些短案例中,它也只是不能用言语表达而已。
对于奥克夫人,这样的任务似乎更明显。与别人建立亲密关系的体验那么突然地袭击她,使她在第二十九次面谈和三十次面谈之间,并且后来大部分的面谈都在跟我讨论这个问题。第三十次面谈的时候,她一直在感受和领悟这样美好的感觉。
C:哦,我有了个非常重大的发现。我知道它是(笑)——我发现你实际上是关心这件事情如何发展。(两人都笑)意识到这一点让我感觉很好,它是好的——“也许我会让你进入角色”,这种事情。它是——你再看,在一张试卷上,会有正确答案,我的意思是——它突然让我明白——在来访者和咨询师之间发生的事情,你其实是关心发生的事情,并且它是一个提示——又不是的,无法描述它,它是——哦,也许我能近似地说它是一种放松——不是懈怠,而是一种(停顿)——更像没有紧张的矫正,是否意味着别的事情,我不知道。
T:听起来好像它不是一个新观点,但它确实是曾经没有过的感觉。我关心你的这种体验。如果说我还想得到其余的什么,那就是你有那种自愿让我来关心的感情。
在这段治疗中咨询师的神人和对她生活的积极关注无疑是咨询深入的重要特征之一。这时候治疗已经到了突破性的阶段,她开始主动地关注她的体验,并把它放在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开始思考它们:这意味着什么呢?
当然这不是移情和反移情,精神分析学派的心理学家通过对潜意识的分析能更清楚地观察到这种关系的发展过程,他们也反对用移情和反移情这样的字眼来描述这类现象。他们认为,这种关系的发展是相互的,而且是合适的;移情和反移情只显着发生在一方,并且是一种不合适的情感。
在来访者中心疗法的使用中,似乎更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形,究其原因当然是因为我们作为咨询师能更加开放地面对来访者无论积极还是消极的情绪反应。因此,当治疗进行的时候,咨询师对来访者接受和尊重的态度能促进来访者情绪的改变,有的改变可能是对咨询师的敬畏,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么勇敢而积极斗争的人是自己的时候。我想,对心理咨询师来讲,首先要具备潜在的平等的意识,那种像兄弟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建立一个温暖的、支持的、共感的咨询氛围。当然这有时也会遇到一些阻抗。有的来访者,如奥克夫人并不习惯接受别人的积极情感。但是一旦来访者接受了,他们的反应将是放松,并且在以后的生活中,他们也将会用这种来自他人的温暖感觉来消除自己的紧张和害怕。
但我们并不能只局限于这一点,我们希望通过对咨询师的情感接受,她能将这种积极的情感体验加以扩展,从而改变其他更多的情感体验。在早期的面谈中,她谈到她不喜欢“爱”,而且一直用一些模糊但异常固执的方式认为她自己是正确的,即使她知道别人不这么认为。在以下的面谈中她再次澄清了她对别人的这种态度。
C:现在我发现自己不停地在思考、在思考,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说“我不喜欢爱”的时候,我得到的关心就和我给予别人的一样少。我也确信这一点。我的意思是,它不应该——我知道我能这样认识是件好事。我想我自己想通了——但是我仍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该怎么做。现在我发现,不,我不喜欢“爱”,但我又确实非常在意这种感觉。
T:唔,唔,我看……
C:……更准确地说是我更关心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关心是个——它是不理解的并且也不想被理解,也许是源于那些我认为是错误的事情和——看起来——对我来说,“爱”这种感情的缺失上,肯定有某种根本的原因。但如果那样做的话,其实也就做了,也没什么,它是——
T:是啊,就是这样。
C:是的。对我来说,这些异己的东西,这种关心,不是一个好的词语,——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可以用别的什么词语来描述它。也就是它是个非个人的事物,不能代表什么是因为——不过这确实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的意思我知道它是人际交往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但在我身上这种不喜欢的感觉又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停止——我知道你能拥有这种爱的感觉,爱别人,同时——而我这样拒绝会让别人变得神经质,让别人感觉不好——但是,我仍然只感觉到对这种感情的拒绝。
T:你非常想要理解这种感情,想要避免对别人的生活造成伤害或者别的什么不好的事。
C:是的。那是——(停顿)是的,好像是这么回事……哎,为此我不得不再来好好想想这些异己的东西。它是——我没有真正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考虑过这个问题——像拍卖时一锤定音般地坚定。最后也没什么——它有时候困扰着我,当我——我不得不对自己说:“我不喜欢它”,但是我仍然知道它是积极的。大概就这样。——我也许已经完全异类了,但是对我来说,我好像被这种感觉——绑住了——经过治疗,我现在好像有一些转变了。但是现在我还不能做到喜欢,我不能完全喜欢,但这种感觉好像又那么逼真——哦,我应该说这个学习的过程使我的有些意识发生了改变吗——是的,你确实关心我这样作出的改变。它好像就这么简单,我以前怎么没意识到它。我大概已经关闭了这扇门,现在走出来了。在这样发掘自己的咨询中,心理咨询师肯定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但是,我的意思是,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样的转变完全是自发的。
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直在努力描述她那很难描绘的内心感受。这也可以说是来访者中心疗法中咨询师的关键态度。在这样的咨询中,心理咨询师的态度,尽管好像是缺少一些对心中的爱的主动的反应。但就我看来,就是这种对他人简单的友好的感觉,甚至比性的表示或父母的爱更需要。它真诚地关心个体,不去阻扰个体自身的发展,不去利用它作为自我扩张的目标。对于咨询师也得到了满足,因为他已经能让来访者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地发展。这是使来访者找到自我的唯一途径。
在体验中发现自己
奥克夫人继续谈论过去,谈论过去她是怎么难以接受别人的帮助和积
极的情感,以及她现在是怎么改变了它。
C:我有一个感觉——就是有时候一个人也能做好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应当能够和别人一起干。(她提到生活中有数不清这样的时候,她本来应该接受来自他人的热心和帮助的)我有那种害怕被伤害的感觉。(她回过头来谈论咨询本身以及她对咨询的感觉)我的意思是,这样的破坏贯穿整个本来是我自己的事。 几乎——我的意思是,我感觉——有时要我努力用语言来表达——努力——有时几乎不容自己申辩,不容自己反省,可事情是我的。我知道别人的出发点是正确的,但是他们不应该这么做。我觉得我的想法也不应该遭到谴责——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我的意思是,——很多时候我最强烈的感觉是,这是我的,这是我的。我已经自己在做了,看到了吗? T:这确实是一种很难用语言来表达的感觉,但是我仍然懂你的意思,虽然这有点与众不同,你看你在说“这是我的”、“我已经开始做了”、“我正在这样做”等等之类的话,我能体会出与——“我让你那样做”不同的感觉。
C:是的,现在,我的意思是,那是——那是——哦,一种,我们能够说是已经到了第二阶段。它是——它是一种——哦,一种,哦,我仍然一个人这样呆着,我不看——我是
T:恩,是的,对那些自相矛盾的东西有点数了,不是吗?
C:是的。
T:你的感觉是,就是——我的经验的每个方面都是我的,并且是不可逃避
的,也是必须的等等,可是这还不是全部。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它们
能跟别人分享,别人的兴趣因为新颖也能被自己吸收。
C:是的。 这样——好像是这样的,这才是正确的感受。我的意思是,这就
是——它本来的样子,这才是正常的,还要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真好”,
我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有一种感觉——虽然你很关心我和我的感觉,
但好像——你站在我背后——站得挺远的。 如果我看穿了这些事情,
是——一种蜕变——哦,也就是如果我能走过这片荆棘,那你就——我
的意思是你就不会试图帮助我去穿越它们。我就不懂了,我觉得你这样
做是毫无意义的。我的意思是——
T:若不是你对你的感觉已经有了一个非常明确清晰的认识,是吗?
C:唔。
这一段正显示出了奥克夫人社会化的核心过程,通过对自我体验的反省和心理咨询师的引导,她逐渐发现并真切感受到从别人那里接受积极的情感并不是破坏性的,也不一定会带来伤害,并且她甚至开始要求心理咨询师的帮助。事实上,当在生活中遇到困难时,如果有一个人并肩而站,那将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这一点,所有的人都应该认识到。
随着治疗的深入,在第三十次咨询结束的时候,奥克夫人又出现了一些新的体验,她很愉快地倾诉着。
C:我体验到一种新的——但也可能仅是可以去试着去尝试的一种了解,我知道——我常说我懂得的对我并无帮助。——我的意思是——我获得的知识并不能帮助我。但是看起来在这里的学习过程已经——这么催人奋进,我的意思是,我认为至少有一部分的学习过程是这样。因此,如果我摆脱这种情形,我的意思是——希望我能矫正过来,用在这里学到的新的眼光去理解我的体验。
T:用一句话来说,这种继续下去的学习的深度和种类完全是无底的;这非常本质,也非常客观。事实上你现在的状况也值得你继续深入下去,但你的疑问是:如果要继续深入下去,我怎样才能对自己的学习有个明智清楚的安排呢?
C:唔,是这样的。
在阅读这段文字的时候千万要从整体上来考虑。在治疗中的学习是一种连续的、有机的、不断的内隐过程,跟从某件具体事情上悟出某种道理是不一样的。前一种学习才是自我的学习过程。
当咨询到达这个阶段的时候,奥克夫人已经基本上找到了自我。这种变化的实现差不多只是因为在咨询的过程中,咨询师一直坚持不懈地鼓励来访者从她自己的体验中寻找积极的情感,并提供支持。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过程是艰辛的,是因为这种具有情绪障碍的人很难认识到“我是值得被爱的”,所以咨询师的支持似乎尤其重要。我们也相信,在这样的进程中,奥克夫人一定会克服所有的阻碍而成为真正的自己。